【中國禮品網訊】在新疆玉石界,柯長林算的上是一個位人生經歷極為豐富的玉石老板,他曾經十幾年深扎昆侖山深處,正是這段“非人的生活”讓他與玉結下不解之緣,到后來自己承包礦山、做起玉石生意,柯長林的玉石人生其實是從昆侖山險峻的達坂和深不可測的山溝里開始的。
“我不愿意來,他們還不要我”
柯長林大學專攻地質礦物學,畢業后被直接分配到距離烏魯木齊1000多公里的昆侖山下某玉石礦工作。在那個年代,一紙報到證,就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但是當柯長林拿著這張紙來到礦上時,卻遭到了一瓢冷水。
進山探玉采玉往往要拔山涉水,穿越高海拔、空氣稀薄的冰達坂,因此對人的身體素質要求是極高的。
“我當時戴著眼睛,身體又瘦又小,他們都不愿意接收我。”柯長林告訴記者,當時心情很悲涼,“自己不想來,分配來后單位還不愿接收”。僵持之下,最后在當地一位副縣長出面解說,礦長才勉強答應讓他留下來工作,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人根本不把柯長林當回事,包括帶領他的師傅。
“大不了摔死算了,也不能讓他們小看”。帶著這股子倔勁,柯長林決定要好好讓他們看看。
當年四月份,礦上組隊進山探玉,體重只有60公斤的柯長林背上40公斤中的水、干糧、帳篷等物資隨團出發。白邊行走在懸崖峭壁邊緣,夜晚露宿野外,細雨蒙蒙,柯長林頭上罩個塑料袋,在一個又一個噩夢中度過了第一個夜晚。
“好在我當時年輕,體力還可以”??麻L林回憶著往事時說,在礦上呆的這十幾年里,從且末到于田,所有的礦點我都跑過,加上專門學過地質學,對各種巖石本身就有研究,時間一長,就喜歡上了這個行業。
柯長林介紹,采玉人一般6月份上山,9月大雪封山前下山。上山時,僅把生活給養和開礦的工具搬上山就得一星期,再適應幾天這里的氣候半個月就過去了,因此在山上的時間是十分珍貴的。采玉中,開礦的第一聲炮響最激動人心。放炮前,礦長要站在最高處,高喊:“放炮啦……”喊聲里帶著幾分期待和自豪。幾聲炮響后,采玉人像土撥鼠一樣從藏身處爬出來,跑到放炮點上去尋找玉石,如果沒有希望他們還得換地方。
開采出來的玉石往山下運輸是個自古以來都沒有解決的難題,不要說公路,就是人行的羊腸小道也沒有,路就在懸崖上、在河道的亂石上。開采出來的玉石主要是靠人抬或肩扛,把玉石轉移到地勢稍微好一點的地方再用毛驢馱。在運送玉石下山的途中許多人墜崖身亡,玉石之夢,與玉石俱焚。
放棄調動 專攻玉石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簡單。當一個人用心去鉆研一件事情的時候,很少能用其他辦法將他的精力轉移開。喜歡上了玉石行業的柯長林后來多次放棄調動機會,一心呆在遠離都市的野外。
“當時有很多機會離開玉礦,但都被我一一回絕了”,柯長林說,之所以愿意延續深入礦山探礦那種“非人的生活”,是因為在這種艱辛背后,有一種讓人驚心動魄的滿足感。
柯長林說的這種滿足感就是經過多時探索后,突然發現玉石的那種興奮與激動。這一點,在他后來承包玉礦時深有體會。
1997年,柯長林決定自己承包玉礦,開創一番事業。但是,雖然自己在玉礦干過多年,每月工資只有45元,到后來當礦長時也不到500元,這樣下來一算,離開礦山是自己的積蓄還不到1萬元,而承包礦山每年需要38萬元資金。
柯長林決定豁出去了。他東挪西湊,又是找朋友借錢,又是找銀行貸款,終于走夠了這筆錢。正當他準備滿懷信心,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命運卻似乎在捉弄他。整整一年,他一無所獲。
一直以來,找玉無非是這樣:找到一個地方,感覺會有玉石,就用風槍打個眼,裝上炸藥。把石頭炸開,再看是不是真有玉石。而實際上,大部分放的炮,都是空炮。好像這些玉石知道自己很珍貴,總是藏得很深,不讓人輕易得到。
柯長林說,玉礦不像煤礦,煤礦選一個礦點就可以采三五年甚至幾十年,玉礦卻是需要碰運氣的,有時連續追了幾天,礦脈突然斷了,又要從頭再來。
怎么辦?銀行貸款要還,朋友借的錢也要還,而這些錢扔進大山里還沒有一點聲響。正當工人們都灰心喪氣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1999年夏,我們在原來沒有出過玉礦的地方放了一炮,記得那時當年進山采玉規定時間的最后一天,如果再無收獲,以后的日子就難以預料了”。盡管這樣,柯長林還是一個勁地給工人打氣,讓大家堅持住,不要放棄任何希望。
一排子炮放過后,工人們都顧不上去看看現場,直接去吃飯了。但是,柯長林沒有失去希望,就是這一炮,炸出了3000多公斤的白玉山料,讓他這兩年的付出得到了回報。其中最大的一塊山料達138公斤,由于為了著急還債,這塊價值連城的玉石僅賣了6萬元。
“三個月后,它的價格颮升到了50萬。”提到此事柯長林一臉無奈。
一封未發出去的遺書
在許多人的想象中,和田那些盛產美玉的山川河流一定會有海市蜃樓一樣的景觀和撲朔迷離的故事存在,但實際上,提及昆侖山采玉之險難,古人都這么說:“千人往,百人返,百人往,十人返”。這一點不走到昆侖山上,不走近采玉者,沒法體會。在新疆玉石界,柯長林對其中之艱苦,也許是體會最深的。
“當年進山探礦時,我曾經連續6天沒飯吃,摔下山崖,被洪水沖走……”在柯長林所回憶及的這些故事當中,最刻骨銘心的就是大雪封山后,自己被困在山巒當中,絕望之下的那封遺書。
那是1985年夏季,接收到探礦人物的柯長林率隊進山尋礦。山里天氣多變,盡管那時是6月份,在翻過一個5400米的達坂后,天氣突然發生了變化,開始連續下了三天的大雪,隊伍隨身攜帶的面粉、干糧很快被吃完了,“只有等死”。
“等到第六天,大家開始寫遺書,主要是寫寫這次進山后的經過,每人帶上一份,誰若能活著走出去,誰就把這故事告訴外界。”
結果,到了第八天,天突然放晴,碧空萬里。“那真是有一種死里逃生,豁然開朗的感覺”,柯長林隨即率團繼續往山脈深處前進,下了達坂,就有了野兔、野菜等野外食物,大家開始做了一大鍋熱氣騰騰的湯飯,這頓飯,柯長林吃得別有一番滋味。
48天后,柯長林完成了全部探礦任務,勝利歸來。
當然,探玉路之艱險,遠不止這些。某種程度上來說,進山探礦比采玉還要危險。1986年,柯長林在一次探礦中,怎么也找不到通過山梁的路,在繞道時,一腳踩在松軟的浮土上,隨即摔倒并順勢滑向百米深淵,危機中,一塊凸起的小石頭救了他的命,柯長林拼死用手抓住這根“救命稻草”,指甲都被磨爛了,等心靜下來之后,再一步一步往上爬,50米的路,他用了2個小時。
“每次探礦任務完成后回到單位,總有人出來迎接,這時候就要看臉色,因為大家都擔心人是不是都活著回來”,柯長林說”所以到后來,大家約定俗成了新的規矩,就是人一回到單,第一句話就是大聲喊出,人都好著,沒事!”
每每提及這些磨難,柯長林都深有感觸。許多人認為,找玉就是憑運氣,誰的運氣好,找到一塊大白玉,誰就立即成為百萬富翁,但柯長林不這么認為,在他探索原生礦的這些年里,要想有收獲必須要付出。“上天對你的賞賜,必須以付出艱辛的勞動為前提。”
幾個月以后,柯長林將把自己的博玉軒玉器行拓展到上海城隍廟市場,新的挑戰仍在遠方等著他……